都在这个时候了,男人竟然还在让她,“去睡觉,给你买了去美国的机票,明天一早出发。”
睡觉,出发?
发生这样的事,林夏兰还怎么睡得着?
“去美国——”
她的声音是哽咽的,“留下来的时间不碍眼,耽误你跟小情人约会是吧?”
“神经。”
男人手机在响。
连看一眼都没有的,男人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,径直路过了崩溃的女人往楼下走去。
外面的油门声响起,林夏兰看到是那个女人来了。
林夏兰匆匆追上去,但没想楼梯打滑。
“咚!”的一声。
后面的事情林夏兰就不太清了。
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,身上被插入了无数根管子,医生说她这样的情况需要输血。
后面她听到了女儿的声音。
女儿在哭着跟那些人吵闹。
但是,女儿怎么会帮自己?
林夏兰觉得自己很可笑,明明因为儿子的身体原因,她都没怎么关注女儿。
但是为什么人生的最后一刻竟然是这个被自己丢在老家,从没有管过的女儿过来帮自己伸张正义呢?
林夏兰后悔了。
如果早知道这样她不会对儿子老公那么好,忽视女儿。
头脑沉沉的,似有一种海鸥牌洗发水的香味,还有孩子吵闹声让她头痛欲裂。
“闭嘴!”
林夏兰在喊出这句后坐起身。
然后发现自己不仅能动了,面前那个短头发戴头巾抱着孩子的女人不正是自己的婆婆跟儿子?
怎么回事?
林夏兰还没弄懂怎么回事呢,就见儿子兴奋地拿着一块破布站在两广非常有特色的红木椅上,指着自己道:“奶奶,我没有骗你,就是妈妈偷了爸爸的钱,买了这个新褂子。”
哈?
过去跟现在慢慢重合,林夏兰看着眼前的装修跟环境忽然想起这是1996年。
她回到了香港回归之前,她作为一个广东小渔村的一个留守妇女发现自己怀上二胎后,买了个新褂子,却没想被儿子羞辱,把那褂子烧了撕碎的那一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