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从侯府回来,陆棠手背手臂都是抓痕咬痕,嫁入侯府后,更是经常旧伤未愈又添新伤。
陆棠毫不在意,每每在他发病时衣不解带拥着他入睡,给他施针医治。
在她精心照料下,萧景年从数日发病一次,到一月发病一两次,症状也不再如以往那样难以自控。
那时候他总是乖巧又满眼孺慕地叫着她‘娘亲’。
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这个孩子不再同她亲近,甚至话里话外隐含着对她身份的轻视。
有一次,陶云倾来到她院前,目光上下打量着她,还不等说话,萧景年便欢快地朝她扑过去。
“云姨~”
小小身影透着欢喜。
“年儿乖不乖,等一下,我还未向你母亲见礼。”
这么说,身形却不动。
萧景年撇嘴,“一个庶女而已,比不得云姨身份高贵,不必同她见礼。”
陆棠呼吸一滞,整个人如同溺在水中。
萧知远急匆匆赶过来,将陶云倾护在身后。
“倾儿心思纯净,你不要让她沾染后宅这些腌臜之事!”
陆棠的一颗心彻底溺于深潭,隔着门,看着萧知远抱着儿子,携陶云倾离去,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。
浓浓情绪在心头翻涌,逐渐归于平静,她的眼中只剩一派死寂。
……
因为担心陶云倾,萧景年的眼泪大颗大颗跌落,转而怨怪陆棠瞎折腾,吓着他的云姨了。
他的话音才落,眼底血丝迅速蔓延。
没有征兆的,他发病了。
萧景年已经能够自控不去伤人,代价却是加倍痛苦,这个时候只有陆棠能够缓解这锥心蚀骨之痛。
“娘……我、我癫症犯了。”
以往,陆棠会立刻拥他入怀,一边细声细语安慰,一边择机施针给他缓解痛苦。
可这次,任凭他如何呼唤,陆棠都站在原地无动于衷。
迎上她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,萧景年恍惚了一下,“娘?”
陆棠语气平静而淡漠,“我已与侯爷和离,我不是你娘了。”
不再理会蹲坐在地上的萧景年,也没有多看萧知远一眼,她大步向外走去。
明明是熟悉的眉眼,但眼神却陌生的让萧知远心里慌了一下,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掌控。
侯府一时乱了套,没人看到陆棠出府后,被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接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