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现在那个位置就有些尴尬了,虞无疾自然是要住在东苑的,可进出东苑都要路过她的院子,不留神就会撞见。
这可真是……
她心下叹气,面上未显露分毫,引着虞无疾往正堂去,还不等进门,神情就先淡了下来,如果说在外头的时候,她是外柔内刚,那现在就仿佛破鞘而出的刀锋,随时准备着伤人。
虞无疾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变化,侧头看了一眼。
陆英一无所觉,径直往前去,随着靠近,正堂里的动静传了出来,是陆承业的叫唤声,还夹杂着陆夫人的轻声哄劝。
她忽然就想起了铺子里两人逃走的事来,脸色越发冷硬。
可进去后她才瞧见不管是陆夫人还是陆承业,形容都颇有些狼狈,尤其是陆承业,脸上和颈后都带着瘢痕,像是被晒伤了。
这才出去多久,就伤了?
但她也懒得问,轻咳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,陆承业看了她一眼,见她并没有如同自己一样,被打得掉了牙,心里闪过一丝愤恨,小声和陆父嘀咕了一句什么。
陆父立刻拍了桌子:“铺子里怎么会出赝品?你是怎么监管的?害你弟弟受这样的苦。”
陆英抬手就想去抓身旁的花瓶,和外头的人还有道理律法可讲,可和自己家里人,什么都说不通,倒不如不管不顾地闹一通来得痛快。
可很快她又想起来虞无疾也在,手上的动作硬生生忍住了。
陆夫人似是也怕她发作,连忙上前来抓住了她的手,上下打量着她:“回来了?没事就好,我这一路上都提心吊胆的……”
以往听见这话,陆英纵然满心怒火,也会消散几分,毕竟这是家人会给她的仅有的关切,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,竟满心都是嘲讽。
提心吊胆……怎么也没说留下帮她一把。
她心里一哂,许是发热的缘故,她疲惫得很,开门见山道:“东苑可收拾妥当了?少师都到了。”
陆夫人面露茫然:“少师?东苑?何意啊?”
陆英也被她问得蹙眉:“不是你请少师来暂住的吗?”
她说着看向虞无疾,仿佛在求证。
可还不等虞无疾开口,陆夫人先否认了:“怎么会呢?我和承业在使衙署外头等了一中午,根本没见到人。”